BGM：不再見 陳學冬

虐，大概分幾天慢慢更， @夕色千城空余慕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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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離別沒說再見 你是否心酸

   轉身寥寥笑臉 不甘的甘願」

溫柔的男聲輕輕唱，漆黑的屏幕也忽然亮起。

沙發上的男人放下手上的書，拿起電話，在看到名字後，卻猶豫著。

「也許下個冬天 也許還十年

   再回到你身邊 為你撐雨傘」

電話繼續執著的響著，對方的那個人也很執著等待。

接起來吧。

但是，說什麼？

我想你？

很久沒見？

你還好嗎？

「喂。」

他嘆口氣，認命般按下接聽鍵，然後放到耳邊，終究，還是一聲公式化的開頭。

「老韓，我是葉修。」多少個日升月落沒聽過他的聲音，沒有聽過他的溫柔低語。

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，明明不打算記起，卻還是在聽到他聲音的一瞬，全部想起。

「找我何事？」想問他過得好不好，想問他在哪裡，想問他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，卻發現自己失去了資格。

「我要結婚了。」葉修的聲音傳上了宇宙再回到地球，走過了幾十、幾百、幾千、幾萬公里，筋疲力盡到達韓文清的耳邊，帶著幾分失真模糊，卻足以聽清楚。

「嗯，恭喜了。」公式化的道賀，胸膛中的心臟卻似乎停止了跳動，靜靜沈到海底。

失去了，再也挽回不到了。

「老朋友啊，能來做我伴郎嗎？我...覺得你最適合。」葉修那邊有點猶豫，卻還是說出來。

韓文清卻不懂如何回答。

能。我能為你做任何事，只要是你要求。

不能。我不能看著你微笑著走向另一個人。

「我第一個就是想起你，所以...如果你能來，我會很開心的。」韓文清熟悉的葉修不是這樣，他從不詢問，他知道自己的想法。

現在的語氣，卻帶著試探和遲疑，小心翼翼，彷彿怕韓文清因為他的一句話而不見了。

「當然可以，什麼時候？」一個連自己都陌生的聲音說出了回答。

葉修說出詳細後，「謝謝你，老韓。」

然後就掛斷了線。

韓文清聽著不斷重複的電子音，嘴角扯出一抹苦澀僵硬的笑。

「說什麼謝，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。」

放下電話，他茫然走到房間，倒在床上，手臂蓋在眼睛上，嘴角笑容依舊，彷彿嘴角被強行拉起，放不下來。

「他要結婚了。」

「葉修要結婚了。」

他一次又一次重複說著，聲量不大，但每次都是那麼撕心裂肺、用盡力氣，沒有聲調起伏，是真的沒有感情，還是痛到極致的麻木？

另一邊的葉修，也怔怔看著電話發呆。

「阿修？」一個俏皮的女生抬頭進來，看著葉修坐著發呆，就走到他身邊坐下，順手抽過他的電話。

「打給誰呢？」

「老韓，我想他來當我伴郎。」他看了看女生，嘴角一抹清淺溫柔的笑，如同看著愛人的笑，但眼底卻沒有絲毫甜蜜，如同黑洞般黝黑的眼眸，吞噬了一切一切。

一切是如此的完美，他們兩個坐在一起，女生靠在男生肩上，男生摸了摸女生的頭。

他們本應是一對神仙眷侶，男生每一個動作都帶著寵溺，如同一個個標準化的動作，撫摸的力度、嘴角的弧度，完美無瑕。

很完美，偏偏缺少了幾分感情，他只是一個機械人，執行著一個一個指令。

女生說著說著興奮的笑了，葉修也陪著她笑，眼睛微微瞇著，隱藏底下的心不在焉。

聊著聊著，女生起身走了出去，再次剩下葉修一人。

他的笑容隨著女生每一步遠去而凋謝，女生的衣角消失的一瞬，他也變得面無表情。

他看著被他放到一旁的手機，繼續發愣。

「老韓，我要結婚呢...」

「我要結婚了...」

一邊說著，他慢慢發笑，彷彿這是一件什麼好笑的事，笑著笑著，眼角滑下兩行淚水。

「你要結婚了...」我只能目送你的背影。

「我要結婚呢...」卻不能為你帶上戒指。

同一個時空、同一個時間，他們同時說出的話，顫動了空氣。